聽到高原的擔憂,何月心裡就跟吃了蜜一樣,她咬著紅唇說:「暫時還好,高滿德需要我爸手裡的那一票,這樣才有機會,將市一機徹底私有化。而且他現在,跟我爸說話特客氣,就差低三下四求人了。」
高原這才微微鬆了口氣說:「這樣就好。」
兩個年輕的男孩、女孩,就這麼在街上閑逛著,沒有終點、沒有目的,也不感覺累,心裡全是甜甜的滋味。
他們沿著火車站周圍,逛了一大圈,最後在不知不覺中,又回到了站前廣場。
高原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,竟然已經快10點鐘了,他光顧著與何月說話,卻不曾想時間流逝的這麼快。
後來何月說累了,高原就說:「要不咱去候車廳等著吧,外面有些冷。」
何月就跑到廣場的長椅上坐下,又拍了拍旁邊,讓高原也坐下,這才開口說:「裡面亂鬨哄的,還是外面好,多清凈啊,還能看星星。」
高原就忙脫下外套,給何月披上,然後又從包里,掏出零食說:「給你買的奶糖,記得高中的時候,你說你喜歡吃這個。」
何月的心都被暖化了,這個傻小子,心思可真夠細膩的,沒想到從前的事,他竟然記得這麼清楚。
何月一口把奶糖含在嘴裡,眼睛眯得像月牙兒一樣。然後她的小手,也一點一點伸向高原,最後給狠狠將高原的手,給抓進了手心裡。
那一刻,高原感覺渾身像觸了電,更覺得手裡像攥了一團棉花,肉肉的、熱乎乎的。這小手一牽,就真的很難再鬆開了,它給了高原無限美好,以及廣闊的幻想空間。
「那個…叔叔有什麼喜好嗎?比如抽煙、喝酒,不行我待會兒去給買點。」高原激動地問。
「我爸不抽煙,除了在酒場上,他私下裡也不怎麼喝。」何月靠在高原的肩膀上,抿著嘴裡香甜的奶糖又說:「你不用這麼緊張,我爸媽就是過來旅遊的,你就全當給他們做個嚮導就行了。」
這話高原怎麼肯信?全國那麼大,叔叔阿姨為何非要來濱城旅遊?只是他來不及多想,何月就把背包放下,然後躺在長椅上說:「高原,我腿冷。」
高原看著她白皙的長腿,一時間六神無主道:「那怎麼辦?我外套都給你穿了,要不…我先送你去賓館?」
何月就嘟著嘴說:「這都幾點了?我爸媽再有一會兒就到了。」她耍著小心思,直接把兩條長腿,放到了高原的腿上說:「你給我捏一捏,我坐了那麼長時間的火車,又陪你走了那麼長的路,現在酸死了。」
高原的臉一下子就紅了,他有些手足無措,就連後背都滲出了汗。
「你一點都不知道疼人,我大老遠跑來找你,還不是靠這兩條腿啊?」何月故意看著他壞笑。
高原的耳根都跟著發熱,他輕輕把手放上去,何月的皮膚真光滑,輕輕捏一下,還特別柔軟有彈性。
「你臉紅什麼呀?是不是想歪了?」何月特得意地朝他笑。
「沒有,哎,你跟叔叔阿姨說咱倆的事了嗎?」高原趕緊岔開話題問。
「咱倆有什麼事啊?」何月故意刁難。
「就是…就是……」
高原越說越臉紅,可這樣的事情,分明又不能讓女孩子先開口。他鼓了半天的勇氣,最後才說:「就是咱倆在一起的事。」
聽到這話,何月竟然直接坐起來,猛地把高原給摟進了懷裡。「你終於承認了,你承認要跟我在一起了是嗎?」
高原緊張地低頭說:「嗯,我挺喜歡你的。其實高中就有好感,只是那時候學習緊張,我不敢多想。後來高考完放了假,我腦子裡就總想你。」
「既然那麼想我,那你幹嘛不打電話跟我說?」何月故作生氣,卻又止不住微笑。
「我家裡沒裝電話,那時候也沒有手機,都是跑大江家裡打。當著其他人的面,我哪好意思說?」高原臉紅道。
「哎!跟你搞個對象,可真是夠不容易的!」何月抿著嘴,胳膊卻緊緊抱著高原。也許是青春的懵懂吧,也許是初嘗愛情的滋味。但不管是什麼原因,何月真的太愛這個男孩了,他哪哪都好,完美的無可挑剔;就連家境的貧寒,似乎都成了一種優點。
擁抱使得夜晚不再寒冷,戀愛又使年輕的心變得火熱。他們的愛是純潔的,僅僅一個擁抱,就讓兩人面紅耳赤,羞澀得怕被人看見;心裡更像是犯了罪,有種做賊心虛的緊張。
待到深夜11點半的時候,何月的電話響了起來。她媽媽在電話里說,已經準備出站了,問她和同學在哪兒?
倆人這才趕緊放開彼此,又起身整理著衣服。何月還朝高原問:「我臉紅嗎?不紅吧?!我媽眼睛可尖了,嘴還特碎!」
高原趕緊搖頭說:「不紅,我臉紅嗎?」
何月說:「有點紅,挺可愛的。你在這兒涼一涼,我接了爸媽再過來找你。」
說完何月就朝火車站跑,高原急得沒辦法,直接轉到長椅後面,把臉貼到冰涼的椅背上降溫。
我們不管未來的事情怎麼發展,但至少此刻,至少這個夜晚,讓高原銘記於心,甚至一輩子都不會忘記。初戀的美好,填補了高原人生的空缺,他也終於體會到,疼愛一個女孩,能讓自己如此地幸福。
這是成長中,必須要經歷的一部分,它無需難以啟齒,它本就是一段美好的經歷。
不大一會兒的功夫,何月便帶著父母過來了。
她看到高原臉上,被壓出了好幾條紋路,就滿是疑惑道:「高原,你臉怎麼了?」
高原趕緊搓著臉說:「剛才躺長椅上休息壓的。」說完,他趕緊又朝何月的爸媽道:「叔叔阿姨你們好,我叫高志原,你們管我叫『小原』就行了。我…我是何月的高中同學。」
那是他第一次見何月的父母,相當氣派的家長。何月的爸爸個子很高,穿著筆挺的西裝,雙鬢有些白髮,帶著不怒自威的感覺。
何月的母親很有富貴相,帶著金色耳釘,與何月長得很像,鼻樑上還戴著金色邊框的眼鏡,臉頰也很白皙,只是稍顯發福。
那一刻高原就在想,這樣的兩位家長,若真與自己的父母坐在一起,確實有些不合時宜;他的心也在頃刻間,有了種濃濃的自卑感。